高阳:辨机才是我的真爱!
时有闻某小偷儿光顾官员宅第盗得巨款,东窗事发后便揭出一个贪官。真不知这类小偷儿是偷盗有罪呢,还是揭贪有功?诸如此类的趣事,在中国古代亦不鲜见。在大唐贞观年间,甚至于还发生过一桩由小偷儿“偷”出的著名“婚外情”,一度令大唐朝野震惊万分。
这桩“婚外情”的男女主角便是玄奘高足辨机和尚与李世民第十七女高阳公主。这桩公主与僧人间缠绵悱恻的“婚外情”,在《新唐书·诸帝公主》及《资治通鉴》中记载较详尽:
——会御史劾盗,得浮屠辩机金宝神枕,自言主所赐。初,浮屠庐主之封地,会主与遗爱猎,见而悦之,具帐其庐,与之乱,更以二女子从遗爱,私饷亿计。至是,浮屠殊死,杀奴婢十余(《新唐书·诸帝公主》)
——会御史劾盗,得浮屠辩机宝枕,云主所赐。主与辨机私通,饷遗亿计,更以二女子侍遗爱。太宗怒,腰斩辨机,杀奴婢十馀(《资治通鉴·第一百九十九卷》)
二书所记大致相符,从中不难看出事件的基本梗概。
大唐贞观末年,长安“捕快”抓获一无名小偷,在缴获的赃物中发现一只镶金饰银的玉枕,识货的一瞧即知是宫中珍物,便转呈御史台审理。经一番审讯,小偷招供玉枕是自己潜入弘福寺某沙门房中盗得。这个沙门正是玄奘高足辨机和尚,偷盗案发时,辩机正在弘福寺翻译玄奘从印度带回的经书。御史台召辩机讯问,辩机不得不坦白是高阳公主所赏。公主将自己的玉枕赠予一和尚,人们便猜出了事由的大概。
经过反复调查,很快就证实了这一猜想。高阳公主作为李世民“政治联姻”的一枚棋子,被迫下嫁宰相房玄龄次子房遗爱。高阳并不喜欢一介武夫的房遗爱,在婚后不久的一次狩猎中,高阳偶遇辨机即一见钟情,并在辨机的草庵中有了肌肤之亲。而身为夫婿的房遗爱则甘愿替他们守门,高阳亦投桃报李,转赠自己的两名侍女及无以计数的财物给丈夫,意思是咱俩各玩各的吧,谁也甭管谁!“高辨恋”先后持续八九年之久。
真相大白后,唐太宗李世民盛怒,下诏将辩机处以极刑——腰斩,并杀死知情不报的高阳奴婢十余人,终结了这段多多少少让后人感到值得同情的婚外恋情。
其实,按理辨机本不该被处以极刑。受李唐北方胡人血统的影响,唐朝本来是历代性观念相对开放的时期,李世民纳弟媳为妃,李治封庶母武则天为自己的皇后,李隆基更是夺儿媳杨玉环为贵妃,太平公主则在丈夫眼鼻子下公然包养男宠。那么,李世民为何不能容忍高阳与辨机,并采取最严厉的手段惩治辨机呢?结论大抵离不开那“政治联姻”,李世民必须牺牲高阳与辨机以抚慰重臣房玄龄父子。这正是高阳的悲哀与辨机的不幸。
辩机死后,极度伤心的高阳曾说:“辩机是我的真爱!”高阳从此仇恨李世民,“帝崩无哀容”(《新唐书·诸帝公主》),直至李世民驾崩时,她仍是面无一丝悲伤。也许是爱屋及乌,至唐高宗时,高阳公开纳智勖等三个僧人为面首,后智勖怂恿高阳发动宫廷政变,高阳终被赐死。